古力娜打开电脑，开始搜索环球影业的著名IP，由于环球影业的知名IP并不算特别多，而且很多都是耳熟能详的，所以这个任务对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。
不到一个小时，古力娜就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名单，上面包...
夜风穿过敦煌莫高窟外的沙丘，卷起细碎黄沙，在月光下如金粉般飘散。阿禾站在第220窟前，仰头望着斑驳壁画上那尊半褪色的飞天，衣袂翻飞，指尖轻扬，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壁而出。她身后，妞妞正调试着摄像机三脚架，动作沉稳得像已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十年。
“这颜色……是矿物颜料吧？”小强蹲在洞口边缘，小心翼翼地用软毛刷拂去一块浮尘，露出底下深红与青金交织的纹路，“千年不褪。”
“唐代工匠用的是孔雀石、朱砂、云母。”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匠人走来，声音沙哑却清晰，“我父亲说，他们画一笔，要念一句经。不是为了功德，是为了心静??手不能抖，眼不能花，魂不能走。”
他叫陈守义，七十九岁，敦煌研究院最年长的壁画修复师。四十年前，他从北京艺术学院毕业，主动申请调入大漠，一待就是一辈子。他的宿舍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土坯房，墙上贴满了历代壁画临摹稿，床头放着一本泛黄的《营造法式》，书页间夹着几根骆驼毛，说是早年修补壁画时用来调胶的材料。
“你们拍《人设工厂》的时候，我在电视上看完了七集。”他坐在马扎上，接过阿禾递来的温水，“夜里看的，灯都不舍得开。看到那个练习生被关进白房间的画面……我哭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妞妞脸上：“你们知道吗？我们修壁画，最难的不是补色，也不是拼接残片，而是‘留痕’??不能让人看出我们修过。可越是这样，越要提醒后人：这里曾经断裂过，这里曾经被人遗忘过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刀，轻轻划开了光影小学所有人的心防。
当晚，他们在洞窟外支起投影幕布，把《人设工厂》第七集聚焦“焚灯计划”的片段放给几位驻守人员看。没有掌声，只有沉默。直到最后那句“只要还有一个敢说话的人，这场火就不会熄”，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低声啜泣起来。
“我舅舅是某选秀节目的执行导演。”她说，“去年他喝醉了，跟我说了一句话：‘我们现在做的不是节目，是在制造集体幻觉。’第二天他就辞职了，再也不接圈子里的电话。”
阿禾记下了她的名字：林知遥，敦煌本地人，美术史硕士，原本可以在一线城市拿高薪做策展，却选择回到这片荒原。
第二天清晨五点，团队开始正式拍摄第一站纪录片《光之延续?敦煌》。镜头缓缓推进，记录陈守义戴着放大镜，用镊子将一片比指甲盖还小的金箔贴回佛像眉心的过程。整整三个小时，他只完成了两平方厘米的修复。
“慢一点没关系。”他对镜头说，“快的东西，留不住。”
中午休息时，阿禾接到一个陌生来电。号码归属地显示为云南边境。
她迟疑片刻，按下接听。
“阿禾老师。”对方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，带着浓重口音，“我是李维，原星辰文化数据部实习生。我知道你在找林振邦真正的藏身地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“你凭什么相信我？”阿禾压低声音走出帐篷。
“因为我姐姐……是X-09。”他说，嗓音微颤，“就是你们视频里那个被带进白房间的女孩。她现在疯了，每天只会重复一句话：‘我要微笑，我要微笑。’”
他停顿了几秒，像是在积蓄勇气：“林振邦没逃出国。他在国内，躲在一座私人岛屿上??青海湖中的海心山。那里有一座伪装成宗教修行中心的地下基地，专门收容‘失控艺人’和‘关键证人’。我看过资金流向图，近三年有超过六亿资金流入该区域，名义是‘生态保护项目’。”
“你怎么拿到这些信息的？”
“我偷拷了一份内部服务器备份。但我现在很危险，他们发现日志少了。我已经换了七个藏身处……求你们救救我，也救救那些还活着的人。”
电话突然中断。
阿禾握着手机站在风沙中，心跳如鼓。她立刻召集全体成员开会。
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，”大志盯着地图分析，“海心山确实具备隐蔽条件。四周水域复杂，官方船只极少靠近，岛上信号塔都是私建的。而且近年来有多名失踪人员最后定位出现在青海湖周边。”
“问题是，我们没有证据链。”小强皱眉，“单靠一个匿名线报，连警方都不会立案。”
“但我们有动机、有路径、有人证碎片。”妞妞忽然开口，“还记得‘晨曦基金会’账本里的异常转账吗？其中一笔两千万元，收款方是‘青海湖生态修复基金’，而这个基金的理事长，正是林振邦大学时期的导师周承恩。”
众人迅速调出资料。周承恩，八十二岁，道教协会顾问，长期倡导“心灵净化修行”，名下拥有多个偏远地区闭关中心。
“宗教外衣，心理操控，封闭空间。”阿禾眼神锐利，“和‘人格重塑计划’完全吻合。”
他们决定兵分两路：一部分人继续完成敦煌篇拍摄，对外保持正常节奏；另一组由阿禾带队，秘密前往青海。
七十二小时后，一行四人抵达青海湖西岸。当地渔民听说他们想去海心山，连连摇头：“那边不让进，说是军事管制区。前年还有个记者偷偷划船过去，回来就失忆了，住了半年精神病院。”
但他们还是找到了一条废弃渔船，在夜色掩护下悄悄驶向湖心。湖面漆黑如墨，寒风刺骨，航行近两个小时才接近岛屿轮廓。
借助热成像仪，他们在密林深处发现了建筑群：围墙高耸，探照灯来回扫射，门口站着持械保安，制服上没有任何标识。
“这不是修行中心，是监狱。”大志咬牙。
他们在岸边埋伏三天，终于拍到一辆黑色商务车离岛。通过远程变焦镜头，捕捉到车内一名年轻女子的身影??苍白的脸，空洞的眼，嘴角挂着机械般的微笑。
“她是苏晚。”妞妞突然惊呼，“三年前爆红三个月后突然退圈的歌手！当时新闻说她患抑郁症隐居，可她根本没得病！她是被‘重置’了！”
团队立刻整理素材，准备上报公安部。然而就在返程途中，他们的车辆遭到不明身份者拦截。对方驾驶越野车强行逼停，两名蒙面男子持棍逼近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辆警车鸣笛出现，吓得对方仓皇逃离。
下车的警察自我介绍是青海省公安厅网安支队副队长赵岩，三十出头，神情干练。“我们已经盯这个岛很久了。”他说，“但上面一直压案不查，因为涉及太多高层人脉。直到你们发布了《人设工厂》，中央督办才松口。”
原来，早在《焦点访谈》播出后，国家监察委就成立了专案组，代号“清源”。赵岩正是前线联络员之一。他们一直在等待确凿证据。
“现在有了。”阿禾递上存储卡，“包括证人线索、资金链条、影像记录，还有那位实习生的联系方式。他愿意出庭作证，前提是必须受到国家级保护。”
一周后，公安部联合武警特战部队发动突袭行动。海心山基地被彻底查封，解救出十七名被非法拘禁的人员，其中包括三位曾被认为“自杀”或“移民海外”的艺人。地下室里发现了完整的催眠录音档案、药物注射记录、以及一套名为《终极忠诚度测试》的心理干预程序。
林振邦并未被捕??他在行动前夜再次消失，只留下一张字条：
> “时代需要神，我就造神。你们毁了我的庙，但香火不会断。”
但他错了。
随着更多幸存者苏醒并开口，更多证据浮出水面，一场自下而上的清算开始了。不只是娱乐圈，整个文化产业都在经历一场灵魂手术。
三个月后，《光之延续》第二站落地贵州山区。那支由留守儿童组成的合唱团，在光影小学的帮助下登上央视公益晚会，演唱自己创作的歌曲《山那边》。歌词简单却震撼：
> “妈妈走了五年零三个月，
> 爸爸的电话永远在通话中，
> 但我们学会了唱歌，
> 因为我们不想哭。”
演出结束时，全国有二十三万观众同步点亮手机闪光灯，形成一片虚拟星河。弹幕刷屏：
> “这才是真正的偶像。”
> “请让他们出道！”
> “我们不要再造神了，让我们看见人。”
与此同时，深圳工厂打工妹王春梅的小说《流水线上的诗》正式出版，首印十万册全部售罄。她在签售会上说：“我不是作家，我只是个不想被机器同化的人。每一行字，都是我对生活的反击。”
阿禾带着团队跟拍这一切，镜头越来越贴近泥土，也越来越贴近人心。
某天深夜剪辑完毕，她独自走到阳台抽烟。手机震动，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：
> “阿禾，我是林振邦。”
她手指一抖，烟灰跌落。
> “你以为你赢了？看看热搜吧。”
她打开微博??榜首话题赫然是#新晋顶流官宣恋情#，配图是一对俊男美女牵手漫步海边，笑容灿烂。评论区一片祝福，有人说：“终于等到神仙爱情！”也有人感叹：“这个世界还是有美好存在的。”
但她知道不对劲。
立即调取数据分析系统，发现该话题上线三小时内，引爆速度远超自然传播曲线；关联账号中有大量新注册ID，IP集中于境外；更诡异的是，这位“顶流”三个月前还在直播中声称“专注事业，不谈恋爱”。
“又是水军。”妞妞站在她身后，冷笑，“他们想用新的神话覆盖旧的真相。”
“不止。”阿禾眯起眼，“他们在试探??看我们会不会继续发声。”
第二天，《光之延续》特别加更一期上线，标题为《神回来了》。
片中，她直面镜头：
“你们看到了一段甜蜜恋情，我看到的却是一场精密策划的情感消费。这位艺人上周刚被曝涉嫌税务问题，热度下滑37%；而他的经纪公司，恰好隶属于星辰文化的关联企业‘星启控股’。”
她放出聊天截图、资金流水、舆情推演模型，证明这场“官宣”耗资一千二百万元，动用四十万个账号进行引导，目标只有一个：转移公众注意力，重建“纯洁偶像”信仰。
“他们以为我们会疲倦，会妥协，会接受‘这就是规则’。”阿禾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，“可我想告诉他们：我们可以陪你玩一百年。只要你敢造假，我就敢揭穿。只要你敢洗脑，我就敢唤醒。”
视频发布六小时后，涉事艺人工作室发表道歉声明，承认“宣传策略存在不当之处”，并宣布无限期暂停活动。
但这不是终点。
一个月后，全国人大通过《反精神操控法案》，明确规定任何机构不得对个体实施非自愿的心理干预、记忆改造或行为规训。违者最高可判十五年有期徒刑。
中国传媒大学“行业伦理研究中心”正式挂牌，阿禾在揭牌仪式上说：
“我们不是要审判谁，而是要建立一种新常识：艺术不该以牺牲人性为代价。真正的光芒，来自于真实的生命。”
台下掌声雷动。
散场时，一位白发老人走上前来，递给她一封信。他是当年那位老灯光师的父亲，八十六岁，腿脚不便，却坚持亲自到场。
信里只有一句话：
> “我儿子走得很安详。他说，这辈子最骄傲的事，就是把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。”
阿禾抱着信站在夕阳下，泪流满面。
那天晚上，光影小学全员聚在一起吃饭。桌上摆满了各地寄来的信件和礼物：甘肃牧民送的羊毛毯、贵州孩子画的蜡笔画、深圳工人缝制的帆布包……
妞妞举起酒杯：“敬所有不肯低头的人。”
大家齐声回应：“敬光。”
窗外，城市灯火通明。而在某栋写字楼的暗角，一台老旧电脑屏幕亮着，正在自动上传一份加密文件。标题是：
> 《星辰残部?重生计划启动预案》
> 执行时间：2025年春季
> 核心策略：培育下一代“无痛感偶像”??从三岁开始筛选，植入情感抑制芯片，打造永不塌房的完美模板。
摄像头微微转动，拍下了操作者的侧脸??赫然是曾在“晨曦基金会”被捕的技术主管，竟已悄然获释。
远方的风暴，仍在酝酿。
但此刻，在这片小小的屋檐下，笑声依旧温暖。
因为他们知道，只要火种不灭，黑暗就永远无法吞噬黎明。